国际视野中的贵州文化. 第一辑.苗学部分 出版前言.


    

苗族是中国第五大民族,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为894;苗族同时又是一个国际

民族,除中国外,东南亚各国有200多万,美国有30,法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共有5.

苗族还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民族,距今五、六千年前,同华夏族领袖黄帝、炎帝逐鹿中原的

苗族先祖蚩尤,与前两者并称为中华文明三祖。千百年来,苗族为战乱所迫迁徙无恒,只有到了贵州的丛山峻岭中才找到他们的生存之地。现今贵州的苗族400多万人,约占全国的一半。贵州是全球最大的苗族聚居地,苗族也是贵州除汉族外人口最多的民族。


研究苗族和苗族文化的学问叫苗学,古代贵州的苗学大多来源于地方官员,如

李宗旷的《黔记》,爱必达的《黔南识略》,严如煜的《苗防备览》,田雯的《黔书》,胡宗绪的《苗疆记事》,龚柴的《苗民考》,欠青乔的《苗俗记》,徐家千的《苗疆见闻录》等,最大规模的民族调查有清代组织的《百苗图》编绘。但是,上述著述大多立场偏颇,观念正统 又是为政事战事服务,尚不足以称之为

运用现代学科方法发轫的贵州苗学著作,来源于西方传教士和早期人类学家。如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的神甫萨维拉所著的《苗族史》,英国内地会传教士克拉克、循道公会传教士柏格理等人大量的调查报告,还有日本早期人类学家鸟居龙藏的《苗族调查报告》、《苗族史》。这些著作大多产生于十九世纪最后十几年至二十世纪最初二十年,可以把它看作是贵州苗学形成的初期阶段,换句话说,贵州苗学研究最早是由外国人建立起来的,这使得对贵州苗学的研究一开始便具有国际的视野。之后出现的《贵州苗族考》(1929.杨万选著)可以看作是贵州苗学研究初期阶段向成熟阶段的过渡和余波。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抗日战争使得大批大学、大批学者内迁贵州,从而掀起贵州苗学研究的高潮。这一期间贵州苗学研究有两大特征:一是高水平学者带领下的组织化研究;二是苗族学者提供了自称的视角。

作为第一个特征,如闻一多等名教授带领西南联大学生在贵州境内采风;大夏大学成立由名教授吴泽霖、陈国钧、张少徽等领衔的大夏大学社会学研究所,编辑关于贵州少数民族方面的专门刊物:《大夏大学民族学论文集》、《苗夷研究丛刊》,出版发行了《贵州苗夷社会研究》、《贵州苗夷新谣》、《贵州苗族概论》等著作。这一时期,苗族外出读书的学者已初露锋芒,他们中的代表人物有梁聚五,著有《贵州苗夷发展史》;杨汉先,著有《大花苗迁入乌撒考》等;王建明,撰有《西南苗民的社会形态》等文;王建光,撰有《苗民的文字》等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的50~60年代,成立了专门的民族研究机构和民族教育院校。配合民族自治、民族识别等工作进行的大量田野调查,为贵州苗学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打下坚实的基础,这期间,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丛刊编印了《苗族社会历史调查》,编写了《苗族简史简志》,各民族自治地方也编写了概况。大量调查中采风的作品也收集在《民间文学资料》中编印发行。这一阶段贵州苗学研究最大特色是政府行为


整个文革期间,贵州苗学研究和其他学科一样,成为空白。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个案,如台江农民王安江从1968年开始,以行乞的方式跋涉50000里,收集整理了完整的《苗族古歌》,成为那一时代可歌可泣的壮举。


80~90年代,文化真空十年之久的文化热火热反弹,贵州苗学研究成果斐然,主要著作有:张坦的《窄门前的石门坎》,杨庭硕的《百苗图研究》,翁家烈的《苗族文化论》,麻永斌的《神性妇女研究》,杨培德的《鼓魂》,张晓的《西江苗族妇女口述史》,路易莎的《贵州苗族文化复兴的动力》,罗庭华、余岛的《贵州苗族文化教育研究》,徐新建《苗疆考察记》,石潮江的《中国苗学》等。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来自(苗)族内外,也来自海内外。比较文化,比较宗教、历史学、文学、社会学的各种视角满目,可谓是百花齐放


进入21世纪,除了继续百花齐放,苗学研究进入到整合阶段,有了大部头的《苗族通史》的面世,《20世纪苗学研究百部文库》也出版发行了第一辑十部,跨度近百年的《中国西部苗族口碑文化资料集成》也由英、苗、汉学者共同完成,首部集可视、可听、可阅读的《王安江版苗族古歌》也由本社出版,贵州苗学研究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本选集纵向关注一百年来贵州苗学研究的发展历史,努力留下各时期阶段性的代表作品。作为早期苗学开拓阶段的开山之作,萨维拉所著的《苗族史》一直未能译成中文,这不能不说是一大缺憾,我们从国家图书馆找出原版并 组织了翻译;被称为苗族救星的英国传教士柏格理所著的《苗民的故事》与另一英国传教士克拉克所著的《在中国西南部落中》合并为本选集的第二册;日本早期人类学家鸟居龙藏的《苗族调查报告》在1936年译为中文出版过,作为早期苗学开拓阶段的代表作品也作了再版;20年代后期——40年代末,这是苗学研究的第二阶段,这一阶段汉族学者的著作,我们选了杨万选著的《贵州苗族考》(1929.)与吴泽霖、陈国钧、张少徽等人的文章合为一册;苗族学者的著作,则选了梁聚五著的《苗夷民族发展史》,同时附上杨汉先、王建明、王建光等人的文章;50——60年代,因贵州民族出版社出有大部头、多卷本的《六山六水调察报告》,我们只选了费孝通“劳动的苗家”与中央民族调查团的一份调察报告和调察资料合为一册,反映一下当时的调察重点和调察方法;80~90年代,张坦的《窄门前的石门坎》和石潮江的《中国苗学》,作为了这一苗学研究丰硕成果阶段的代表;21世纪,我们考虑到苗学研究的国际化,则选择了海外学者路易莎和简美琳的新著,让读者了解国际上贵州苗学研究的趋势。

区区十册,难免挂一漏万,还望贵州苗学研究的专家学者原佑。作为贵州人类学研究的最重要部分和成果最多的部分,国际视野中的贵州人类学.丛书第一辑选择了苗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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