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看中国宗教

 


中国文化门类中如果要登台唱戏的话,宗教与教育大概率都是出演生旦的。这是因为,他们的扮相最好,先天在世上又有一大波的票。这两天,这一对角又上了几台折子戏,闹腾得网上线下人们都跟着他们的视线跑。

今天主说生角——宗教,他与教育——旦联手演出的名为“青春舞曲”的闹剧。话说这两天高考,考场外出现了一折戏:一位高僧挨个替考生们“开智慧”——托钵往考生头上洒水。我不否认佛家定、慧之法中确有“开智慧”的说法,但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俗僧。因为,“开智慧”本身是一种非逻辑思维,它“灌顶”而入的“智慧”实际上是“信仰”的加深。而应试教育考试考的是知识的积累,顶多需要的是逻辑思维,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思维系统,就活生生被穿了袈裟的骗子和挂着考生名牌的傻子演成了活报剧,结果两个都是输家:考生被骗金钱弄乱心智耽误时间自然是输家,而和尚骗了钱财却输了佛家名号,还得“快闪”——没有“开智慧”(考上)反而开了“觉悟”(认识到被骗)的“落第秀才” 搞不好会找来退款,说不定还惹来一顿胖揍。

另一场戏是一群妈妈在考场门口大摆供桌,临时抱佛脚贿赂菩萨鬼神。这些菩萨鬼神平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暴饮暴食一餐,没被胀死的大概都忙着去了阎王医院打吊瓶,谁还顾得上女施主的考生孩子。这场戏比前场危害更大:侥幸考取了的认为“菩萨显灵”,从此更加寄望于此;没有考取的要不嫌妈妈供的财物比别家同学少了,要不嫌妈妈选的菩萨不灵。找不到和尚出气,又不能打妈妈,从此躺平,这是一场悲剧。

第三个场面更喜庆,还是一群妈妈,每人手持一根甘蔗,甘蔗上挂着几只香蕉。乍看上去好像考砸了一顿棍棒,考好了赏个甜头。其实人家是象征巫术,甘蔗象征“浙大”,香蕉象征“交大”。这些妈妈对宗教对教育都是双重误读:宗教是立足信仰神佛,巫术是操控神佛,真正的宗教就要反巫术,教育是立足学习前沿科学,巫术是前科学,用前科学的思维去培养前沿科学的科学家,这不是拿着昨天的旧船票想去登马斯克的火星飞船?这哪里还有后浪拍前浪的机会,前浪直接把后浪摁回到了水塘塘。前两场活报剧、悲剧都还算得上正经戏种,这一场怎么也算不上了,只能算是一场闹剧。

你以为用一个“民间迷信”就可以打发上述现象吗?no,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君不见,大飞机是国家级项目,试飞前就有法师“开光”;原子能基地动土,一定得找个道士作道场;名扬世纪瘟疫的武汉雷神山、火神山医院,其得名便是依据道家治瘟神仙;与前沿科学一起抗疫立功的,还有长江大桥上的罗天大醮;美军军舰在我南海兴风作浪,不是靠了“航母杀手”,不是靠了张将军“嘴炮”,而是靠了团中央授予的“中国青年好网民”、全真教道士梁兴杨一纸符箓镇压;“警察沙皇”周永康并不相信自己的“刀把子”警察,而是将党国机密身家性命交托给“国师”曹永正;国家总理李鹏仙逝,其女李晓玲亲自托钵参与水陆道场;某家的“祖坟”占地2700亩,是“中山陵”的九倍,祖宗荫庇的目的昭然若揭。现在寺庙也与时俱进,塑起了 “理科综合菩萨”“计算机系菩萨”的神像,中国宗教的巫术化,中国宗教的政治化,使它已经回到了汉武时代的“复古更新”,在这种环境里,千百万人头落地的“巫蛊案”随时可能发生。

而真正建立了现代教育制度并把它引入中国的基督教去了哪里呢?在义和拳乱发生前,传教士就在中国办有大中小学2000多所,这些办学经费全部来自传教士家乡教会,这些蛮夷之邦基督徒,因着耶稣的爱,不求任何回报,为他们并不相识甚至并不相知的中国人民默默地付出。当时,李提摩太向李鸿章提出:中国应该每年拿出100万两银子办教育,并解释这是“种子钱”;李鸿章问多久才可以收获,李提摩太答:20年;李鸿章回答到:太久了,中国没有那么多钱。在义和拳乱过程中,这些教会学校大多遭受到毁灭性破坏。正是这一事件,神叫万事互相效力——“种子钱”客观来说是义和拳逼出来的——清政府赔偿的“战争赔款”。这笔钱被传教士李提摩太、明恩溥等说服本国政府还回中国,用以创办了山西大学堂、清华大学堂等。同时,强迫清政府改革教育制度,废弃科举,开办新学,开放留学。据1914年的统计,教会在中国开办各类学校1.2万余所,在校生25万余人。这个数字占当时中国学校总数的15,在校学生总数的16。教会学校对从科举转轨过来的中国现代教育起到了引导和示范作用。1926,教会学校达1.5万所,在校学生80万人,占全国在校学生总数的32%。新教开办了上海圣约翰大学、杭州之江大学、苏州东吴大学、燕京大学、齐鲁大学、金陵大学、岭南大学、华西协和大学、湘雅医学院等高等教育。1949年前的二十年中,教会大学的毕业生占全国毕业生的十分之一(而天主教徒、新教徒相加也仅占全国总人口的0.7-8%)。易帜后,三自运动与外国差会脱钩、朝鲜战争没收美国在华文化产业、宗教与教育脱钩、回收教育主权一系列的社会改革后,基督教退出了社会教育事业。但是,随着今天中国基督教的兴起,有教育传统的各个教会逐渐又创办了各种教育机构,这些新兴的教育机构随着对教会的打压而被查封、取缔。在教堂内进行的儿童主日学是基督教的传统,也是现代教育的先声,也因为“少年儿童不能进教堂”而被迫关停。现今在全世界开展良好的基督教家庭教育,也遭到多种形式的阻挠,家长甚至被取消监护人资格,儿童被强制送进公立学校。而公立世俗学校的“拜偶像”与教会“独一神信仰”、“阶级斗争”与“爱的教育”、“为国家,为社会” 与“为基督,为教会”,国家作为教育的主体与父母作为“耶和华的产业”的受托人等观念严重冲突,让基督徒家庭无所适从。上述这些措施,都被认为是“依法管理宗教”和“基督教中国化”的内容之一,国家是以法律名义强制执行的。

这样一来,有传统、有资格、有能力进入教育的基督教被排挤出教育的门外,而那些巫术化、政治化、庸俗化的中国宗教,则大张旗鼓进入到教育体系。几幕折子小戏,让观者看到的却是幕后的乱象,而乱象中释出的信息,则是中国的教育危矣,中国的宗教危矣,中国的妈妈危矣,中国的孩子危矣,中国危矣!

明天再说旦角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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