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基督教视野下的中国文化传统》公开课作业之八
“天人合一”和“绝地天通”——中国先民信仰的发展
以及一点基督教角度的思考
张蓉
摘要:中国先民信仰的发展经历了“天人合一”和“绝地天通”的两个重要阶段,这种信仰历程及其带来的结果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后来的政治体制,其以“政教合一,人统治人”为基本特点。本篇文章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讨论了考察先民信仰的重要性,因宗教信仰作为文化基因,是政治制度建立的核心概念。第二部分较详细地讲述了中国先民信仰的发展过程,即“天人合一”和“绝地天通”。第三部分对比了中国人与犹太民族的信仰最初发展过程,从基督教的角度来评价二者的区别其结果。本文的结论是,一个不认识上帝的民族,因其罪的本性,将君王当作神来崇拜,结果造成整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受政治利益集团的辖制,远离上帝,罪充斥国家生活的各个层面,人民只能活在上帝的愤怒之下。
序言
本文是学习张坦老师课程的一篇习作。课程的名称是《基督教视角下的中国文化传统》。写作的选题主要出于以下考虑。张坦老师的讲座共分十讲,主要按照中国先民信仰的历史发展顺序编排。鉴于我本人在这方面的知识积累少而又少,我每日花一小时时间通读讲义,发现课程内容于我而言浩如洋海,本来计划深读全部讲义,增长知识,然后对部分章节进行一些深入思考,再选择写作的主题,最后因时间和精力的限制,只有把范围缩小到第二讲和第三讲的内容。感谢主,这样做也是合宜的,若要对每个章节都进行这样的学习是最理想的,但限于自身的学养,不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
主要的学习过程和写作思路是这样的。第一,通读讲义的内容,同时将内容按主题划分为段落,以标题标注每一段的中心思想,便于记忆和理解,以及把握全篇的架构。第二,确定写作主题后,将重要内容摘抄出来,编辑成段落,是为对主题的论述。第三,总结内容,总结事件的意义。第四,结合《圣经》进行对比和思考。
最后,正片文章主要以摘录张坦老师讲义的主要内容,归纳总结,并给出自己极其有限的一些思考为内容,实属抄袭、拾人牙慧之作,求上帝赦免我的软弱。
一、考察先民信仰的重要性——宗教信仰和政治制度的关系
(一)宗教信仰是文化基因
1. 什么是文化基因?
文化是由外层的器物、中层的制度以及内层的观念尤其是作为观念内核的宗教观念层层包裹相构成(参见庞璞等人的论述)。信仰是一种文化最深层的部分, 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种文化的“基因”。
2. 文化基因与文化的关系
文化基因形成文化。
3. 文化与制度的关系
文化形成制度。
(二)宗教概念(信仰)与政治制度的关系
宗教信仰是政治制度建立的核心概念。
神学家亚伯拉罕·凯波尔有一个判断:“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政治體制不是建立在一個特殊的宗教概念或一個特殊的反宗教概念之上”(《加爾文主義系列講座》)。
公共神学的当代大师马克斯·斯塔克豪斯也说:“没有哪个延续至今的文明,准确地讲,没有哪个在文明里延续下来的社会,能够脱离居于主导地位的宗教作为其内核而发展,因此,日益全球化的世界文明,或者公民社会得以欣欣向荣的架构,也不可能在完全世俗的环境里向着创造性的方向发展。哪一种宗教成为主流的信仰,它如何处理与传统的关系,这些因素都足以改变整个社会发展”(转引自《全球社会的公共神学》)。
二、中国先民宗教信仰的原初状态——天人合一
(一)中国先民的主要崇拜对象——“天”
“天”曾经是华夏民族最重要的文化基因,它全程参与了中国文化的塑造。
古今各家对天都认同的一点是:“天”代表着宇宙万物的最高智慧、最高原理和根本法则,与其他民族的至上神相对应——“天”是最高的神。但是人们对天也有很多负面的评价,比如天不独尊、天无情、天无用、天无知等。
(二)先民崇拜的实质——“天人合一”
天虽然是中国先民的崇拜对象,但崇拜的实质是,这种崇拜既是“自然崇拜”也是“自我崇拜”,它是“交感”的,“天人合一”的。其中,这个“自我崇拜”的文化基因,是中国人很多信仰、文化、制度产生的根源。
1、从甲骨文和金文中寻找几个“天人合一”的证据
上古的“天”、“元”、“道”等字都含有“天人合一”的意思。
(1)“天” 字
“天”字甲骨文和金文中最基本的一种写法见图1,像一个大头的人。“天”的本意是“人的脑袋”,之后才引申为高处的称谓。“其首独巨”,是因为自然之天与感知之天交融在了一起(张坦)。
图1:“天”字在甲骨文和金文中最基本的一种写法
(2)“元”字
甲骨文的“元”字,见图2,既表示人的头部,也表示与天有关系的开始,甚至直接是天。
图2:甲骨文的“元”字。
(3)“道”字
中国哲学中最神圣神秘的“道”字,常与“天”连用为“天道”,它的组合是一个“首脑”在“行动”,证明了“天”是人的“首脑”(即A=B+C)。
图3:甲骨文和金文的“道”字,分别是图片A和图片D。
2、“豯韦”和考古学证据
“豯韦”是金文,是一个形状像两头共一身的动物的名字,见图4。它既指“天地朦胧”的宇宙初期,又是一个具体的神名,“是年代上远比伏羲、黄帝等更古老的创世神”(王先谦注《庄子·大宗师》)。
文字学家说“豯韦”的意思是“小猪”。考古学证据表明,它是上古华夏民族的图腾,即猪崇拜。图腾即是古代人认为的某种自然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祖先、保护神等。(在此略去多种的考古学证据)。
冯时先生证实了猪崇拜即天极帝星北斗崇拜(天神崇拜),证实了猪崇拜的拟人化(自我崇拜),猪崇拜与天神帝俊的联系(祖先崇拜)。
中国先民的崇拜包含了多重的崇拜对象,有天神崇拜、自我崇拜和祖先崇拜。因此,天不但是上古两大崇拜系统“天神崇拜”和“祖先崇拜”的直接来源,同时还是中国“自我崇拜”的基因。
三、“人天二分”
天二分为“豯韦”后,人和天的混合就渐渐分离了。
字词的原生义后都会有引申义,参照中国最早的典籍《尚书》、《诗经》的描述与甲骨文、金文的记录,“天”更多是被引申当做人格化的“上帝”或称“昊天上帝”。即天与帝同义,并且都有至上神的意义
天对象化为上帝,中国先民就从自然界中独立出来了,也是自然崇拜与自我崇拜相分离的开端。(见图4;这个过程被张坦老师称为“人天相揖别”)。
图4:从“天人合一”到“人天相揖别”
四、“天”与“人”的模糊关系
在中国,‘天’与‘人’的关系实际上具有某种不确定的模糊性质,既不像人被神的绝对主宰,也不像对自然物的征服改造。所以,‘天’既不是‘人’们匍匐顶礼的神圣上帝,也不会是‘人’征伐改造的并峙对象。从而‘天人合一’,便既包含着人对自然规律的主动地适应,遵循,也意味着人对主宰、命定的被动地顺从崇拜。”(《中国古代思想史论》)
五、“绝地天通”
(一)黄帝时期中国宗教状况的发展
黄帝的活动时代为仰韶时期(前5000-3000年),黄帝是军事领袖,称为“共主”,没有绝对的神权,无法统一各部落的宗教信仰。然而当时“国之大事,在祀(宗教)与戎(战争)”,因此黄帝的权力是不完整的。
当时祀的特征是“夫人作享,家为巫觋”(《国语·楚语下》),即人人都可参加宗教活动,各自拜各自的神。那是绝对宗教自由的时代。
在这种情况下,黄帝依然建立了初期的统治体系,具有了联盟制国家的雏形,黄帝也从军事领袖变身为政治领袖。“夫人作享,家为巫觋”的宗教状况已经不利于维护以人统治人为基础的社会秩序,因此遭到黄帝的反对。反对的方式是用宗教手段兼并取代——封禅(建坛祭拜天地),企图独占与天的对话权,代表天掌握天道。最终,黄帝在他的时代没有完全控制“祀”。
(二)“九黎乱德” ——神权之争
在黄帝时代,“苗民弗用灵”,即苗民不接受黄帝的意识形态,是“九黎乱德”的另一种描述。
“九黎”即苗民,是黄帝一族曾经的主要敌人蚩尤的后代形成的族群。“德”指上天给人的福分。“乱德”就是混淆抢夺上天给人的福分。因此,“九黎乱德”意指共主把“天德”绑在自己身上,认为九黎不该享此福分,按照“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大一统思维,九黎是对共主宗教上的挑战和军事上的威胁。“九黎乱德”是少昊政权对九黎氏族的“定罪”。
(三)“绝地天通”
1、什么是“绝地天通”
颛顼成为共主之后,因着与“共工争霸”的政权之争,维持稳定、统一信仰成了共主(即“国家”)这一方的强烈诉求。在军事上,颛顼对九黎部落取得了绝对胜利。同时,他和他的利益集团发起了“绝地天通”行动。
颛顼命令重和黎二人禁止地民与天神相互往来。重管天归属天神系列,黎管地(祖)归属人祖系列。这里重、黎是分属两个古老氏族(分别称为重和黎)的人。两个氏族是分衍出来的巫觋集团,即专业神职人员。他们相互开亲,并与共主家族开亲,形成有血缘关系的利益集团。原先家族巫觋可以登临自己的祭坛,但现在没有重和黎的同意,人不能到天上去,神也不能到地上来,人神关系断绝。从此,共主建立起了一套天人秩序来规范人们的祭祀行为,即人和天的交往必须经由神职传达。这应该是到了国家起源的入口处(李冬君《文化的江山》)。
2、“绝地天通”事件对宗法传统和政治制度的影响
——宗教参与国家政治,形成了国家宗教,并为政权服务,具有政治性。
——社会的宗教职业者被国家宗教职业者代替,消灭了“宗教信仰”自由,国家因此具有宗教性。
——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分野,各自有了专属管理,国家宗教因此具有宗法性。
—— 颛顼政权垄断了军、政、教的专制,国家和宗教因此具有专制性。
3、“绝地天通”对中国文化基因的影响
第一,宗教职业者受命于共主,而不是天神,形成了政统(王权)统治道统(神权)——即“天王合一”的原始基因,
第二,“巫婆”这类人物和他们的作业所代表的宇宙观,在政治权力的获取和增加是,要发挥绝大的作用。中国古代文明是萨满式文明,即操控鬼神。
因此,“绝地天通”是中国先民宗教信仰发展过程中的关键事件,它为国家形成“政教合一”的专制体制奠定了最早的基础,使其走上了英雄崇拜和远离上帝的道路,“使得中国人民的信仰土壤被摊薄到几近于无的状态”(萧瀚《绝地天通,被隔断的上帝》)。
六、总结与思考:先民信仰与基督教信仰的对比
中国先民最初处于“完全的宗教信仰自由状态”,是自然崇拜和自我崇拜相交融的“天人合一”。随着猪崇拜的逐渐发展,自然崇拜和自我崇拜二分,天神崇拜、祖先崇拜也陆续出现。到了共主时期,“夫人作享,家为巫觋”的局面不利于黄帝及其后来者的统治,他们发动了“九黎乱德”和“绝地天通”事件,借着军事上的优势,征服了各部族,以国家的神职人员取代了社会中的神职人员,统一神权,形成政教合一,“国家到了起源的入口”。
几千年过去了,这种“政教合一”的局面几乎从来没有被打破过。人民处在专制统治之下,统治阶级没有怜悯、慈爱之心,为维护自己的地位不惜使用任何手段,甚至到了残忍、不计代价的地步。宗教为政治服务,人民没有信仰的自由,不认识上帝,无敬畏之心,各人“如羊走迷,偏行己路”,追求罪中之乐;人民也没有独立的思想、整全的人格,无法在统治阶级的带领下建造一个以民主、公义为特征的国家。这是没有盼望的,想起来实在让人心痛。
中国先民不像犹太人那样,没有成为上帝的选民。上帝赐给犹太人律法,借着先知、祭司和君王对他们进行治理,自始至终都带领他们前面的道路,保守看顾,直到所应许的弥赛亚来临,救恩不仅临到犹太人,更是被传到了外邦人的世界。
上帝为信他的人计划的道路是通往和平、自由、公义,直至永生的。相信上帝的民族是被上帝大大祝福的民族,“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作的尽都顺利”(诗1:3)。但中国人却在以“绝地天通”为起始点的与上帝隔绝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南辕北辙。在这里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两条路的结果,“凡好树都结好果子;惟独怀树结坏果子”(太7:17)。“因此当审判的时候,恶人必站立不住”(诗1:5a)。
如今上帝的恩典也临到了我们的国家。愿我们的统治阶级和人民都能来认识上帝,不要继续行在罪恶之中,惹动上帝的愤怒,而是痛心悔改,背上自己的十字架,走永生的道路。
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