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六四举牌”分享会上的发言

 今天不是我们尼哥底母真理追寻会的惯常时间,但因为今天是六四。有些日子被称为“纪念日”,比如个人的生日,亲人的忌日,教会的主日,国家的国庆日等等。之所以一定在这一天用一定形式来纪念,就是为了后人“不能忘记”。因此,从去年坚持三十多年的香港维园纪念六四的烛光第一次被迫熄灭后,我们决定用我们的良知点亮哪怕是微弱的烛光,临时加播了一期节目,并决定每一年的这一天烛光都不会熄灭。虽然从香港传来消息,许多因为纪念六四的同胞都被判处了刑罚,虽然有许多媒体包括坚强的《时代周刊》这一天都被迫“开天窗”,虽然有许多原本要一起纪念六四的弟兄姊妹这一天失去了自由;虽然我也接到善意劝勉和恶意威胁的电话,但我们仍然信守与观众的约定,一定要作这期节目。如果我们不在这一天说点什么,如果我们不能直面中华民族的苦难,我们有什么资格来向我们的同胞传福音?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个节目也就没有开播下去的必要了。

   在去年的那期节目中,我们的主题是怎样用基督教的观点来看待六四这一事件,我们全方位回顾了基督教与中国社会转型的角色和责任,提出了“纪念64、走出64、超越64”的三重认识,因为在我们基督徒看来,六四不仅仅从政治层面去理解,更要从属灵争战的角度来认识。“纪念六四”是因为“真理”与“真相”都是同一词根,真相是真理的必要条件,因此对于追求真理的基督徒来说,我们拒绝遗忘,“纪念六四”就是我们当仁不让的选择;但是,我们“纪念64”是为了“走出64”,因为我们不是用恨而是用爱来看待当年六四事件的镇压者,“走出64”就意味着走出仇恨,仇恨只能产生仇恨,只有爱才可以消灭仇恨。这在我们这个从古至今都宣扬仇恨和阶级斗争的文化传统中,只有我们是真正的基督徒才能做到,换句话说,只有用天国的原则而不是祖国的教育,我们才能够走出六四。

   我想重点谈一谈“超越64”。“超越64”的一个重要指标是认罪悔改,不单是六四镇压者的认罪悔改,而是全民族包括我们基督徒在内的认罪悔改,没有认罪悔改就不会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当下,古老的中国正站在转型的路口,我们在追求“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但是,作为一名基督徒,我们仍然担心两种倾向:奋锐党的革命和法利赛的改革。为什么?因为我们这个国家“在上掌权柄的”被“狂妄”支配,不认识神更不认识罪,认为可以担当“人类历史的火车头”,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当代的文士和法利赛人即三自领导们被“肚腹”操纵,拜倒在政权下面,崇拜人而不是崇拜神,也没有任何认罪悔改的迹象;当代的奋锐党人——一些不认识神的民运人士被“仇恨”所包围,幻想用革命迎来民族的解放,并不认为自己也是认罪悔改的对象。当下的中国,更像被神毁灭的所多玛、蛾摩拉,而没有尼尼微城那样“虔诚地认罪悔改”的征兆。在这一关键时刻,作为这个时代和这个民族的“守望人”,基督的教会最应该做的就是替代性的赎罪,因此,“走出64、超越64”更加基督化的另一个表现是“替代性赎罪”。对于我们这个没有认罪悔改传统的民族来说,我们不但要作为认罪悔改的表率,还要心甘情愿地替他们顶罪。“替”人悔改往往难以被人理解更难以被人忍受:革命是人之常情——被人拿走的东西我要拿回来;改革也是人之常情——我认为错了我就改过来;但“替代性赎罪”不是人之常情——你抢了我的东西、杀了我的亲人、毁了我的生活,我没有犯错而是你犯错,凭什么我还要“替你赎罪”?而且,“替代性赎罪”就是苦难、逼迫、委屈、自讨苦吃的代名词,也与亲朋不理解,社会不承认,国家不容忍相伴随。“替代性赎罪”真的太难为人了,它不是人干的,是神干的;不是人之常情,是神之常情。可我们的主耶稣偏偏又要我们效法祂:只是我告诉你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这样,就可以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什么赏赐呢?就是税吏不也是这样行吗?你们若单请你弟兄的安,比人有什么长处呢?就是外邦人不也是这样行吗?所以你们要完全,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太544—48》)。保罗也这样劝勉:“弟兄们,我以神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侍奉,乃是理所当然的。”(《罗12:1》)“活祭”是什么?“活祭”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替人赎罪”。只有住在基督的爱里面,才有可能“替代性赎罪”,也才有可能说出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活祭”就是爱邻人(《路10:30》)爱敌人(《太5:43》)的真实响应,显示我们“顺服神”而不是“顺服人”,显示我们身上带着十字架的印记。是否能够真心“替代性赎罪”的第一个考验是是否能够真心为执政掌权者代祷,但只要我们明白,我们不是要用革命推翻执政掌权者,革命只可能使仇恨加深形成革命的不断轮回;我们是要替执政掌权者代祷来改变中国,因为我们相信基督在世界掌权,“王的心在耶和华手中好像陇沟的水随意流转”(《箴言21:1》)。让我们大家一起诵读《诗篇9:20》:“耶和华阿,求你使外邦人恐惧。愿他们知道自己不过是人”。

凭着良心,我们纪念64;

出于理性,我们走出64;

信仰催逼,我们超越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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