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拂光-读餐》
兴致勃勃的《欧陆拂光》,计划有读堂、读城、读馆、读节等系列,结果低估了自己的懒惰,“读堂”未罢,便就从“日拱一卒”改为“见缝插针”,然后直接“躺平停摆”。再不动笔,“游议”便成了“游忆”,“游记”怕要成“回忆录”了,于是找个简单点的“餐”来“读”。
“回忆”要说到“记忆”,人体中有三个器官“记忆”最顽固,现身说法:其一为手的“记忆”,大陆驾车是“行右驶左”,澳洲这边是“行左驶右”,小小一个变向就使得我晕头转向,从此与汽车“绝交”,出行变“出无车”了;其二为嘴的“记忆”,居奥八个年头,小鬼子都该打跑了,我的英语水平仍然只有“morning”,一次内急,商场中问厕所,硬是无人能听懂,差点尿了裤子;其三为胃的“记忆”,我是六零年饿过来的“山猪”,粗茶淡饭吃蛮蛮香,到了澳洲后假装斯文,一次友人来访,我去定了西餐,巨贵不说,还要你半年前就下单;端上来:前菜一碟,牛排一块,甜点一盏,有“色”无“香、味”,有“相”无“份、量”,餐中若嚼蜡,餐毕仍半饥。从此更知我家“才德妇人”家常便饭的可贵,一时她骂我懒:“我死了看你吃什么”?想想也是,她死了我也只有饿死。
言归正传,还是回到我们的“读餐”。此行的“总策划”小付姐姐知道我的“恐西(餐)症”,早早从我的家乡贵州寄来辣椒和其它调料;因为俄乌冲突宕机严重,她便提前驾车2000公里到巴塞罗拉等我们;行前嘱房客樊晖替我们做饭一餐。樊大导演手忙脚乱,算是完成了这“比拍一部电影还难”的任务,虽说味道比飞机餐好不了多少,但我们吃到了满满的爱心。
巴塞罗拉当然要尝尝海鲜饭和火腿了,建议大家敷敷哒哒的海鲜饭尝一次就算了,相当于“到此一游”,多了会倒胃口;西班牙火腿要150欧一斤,价格是我们贵州威宁火腿的十倍,味道却只有威宁火腿的十分之一。
法餐号称世界第一,到了两家网红店打卡,没辣没味,酸不拉唧,还夹杂奶臭。发现一家中餐馆,装修堂皇,却无人进餐。服务员大概知道他们的菜品不咋地,上菜时就拿来一瓶“老干妈”,为了这瓶“老干妈”,我们在这一家足足吃了三餐,活生生把一瓶“老干妈”干完。后来网搜到一家“正宗”中餐馆,吃了不说,37-8度的高温,另打包了两顿放后备箱路边野餐。
圣米歇尔山上有一家1880年的“米其林”,我们排了半天队,问“能不能打包”,人家一脸茫然——估计从来没有哪位顾客提出过此类要求。将就堂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剩了一多半,太太与小付姐姐各剩一半——看来嚼不了细糠的“山猪”不止我一头。
意大利餐也是声名远扬,不过已经没有了尝试的勇气。记得当年《足球报》两名记者都灵就餐,鱼端上来冰都还没化。两记者只好亲自下厨回锅,引来一堆大厨旁边偷师学艺。想来两记者没有吹牛,现在的意大利餐厅,中餐是中国人开的自不待说,便是西餐馆也大多是中国人在经营。如果一定要找出一样来比中国的好吃,那我会毫不犹豫滴说出三个字:“冰淇淋”!西班牙的,法国的,意大利的,德国的,各有千秋。。。只是对于糖尿病人的我来说,被“管制”得厉害,申请吃一次冰淇淋比申请签证还难,那张一大堆冰淇淋盒的照片是为了“陷害”我的摆拍,为的是发给我的姐姐妹妹来谴责我。
博物馆岛上有一家中餐馆,我们参观累了把它当作“加油站”,经介绍是迈克尔的“定点”(她家住在附近),菜品国内大排档水平,可见正如外交、经贸一样,德国人是很好被忽悠的——尤其那位善心爆棚的老太婆。好在德国人与中国人是世界上唯二的食猪民族,对上我不喜牛羊海鲜的下里巴人胃口。最高兴的便是去慕尼黑啤酒馆吃猪肘子,那是拜仁队的“主场”,想像有球赛而偏巧又是拜仁胜了时,数百人同声呐喊,数百人碰杯狂饮,那阵仗一定了得。唯一不好的是在这里会感到猥琐:旁边桌上的女汉子们都是一升的啤酒,两人分食一个大肘子;而我们这边,酒杯只有人家一半大,四个人分一个肘子还吃不完。莱比锡的歌德小酒馆是《浮士德》中的“场景地”,在这里吃到的野猪肉十分可口,酒馆的氛围又十分可乐,忆起吴潜《送吴叔永尚书》句:“算是处、鲜鱼羹饭,吃来都美”。最后的晚餐在一家柏林的中餐厅,据说所有中国代表团都会来这里打卡,不过,真的不过——尔尔。
最美的食物是在日内瓦的贵阳老乡家。他们家女主人烧得一手好菜,十几年前就有领略。知老乡流亡海外,安慰不如安胃,便将从家乡空运而来的食材,做成地道的家乡口味:水豆豉,辣子鸡,甜酒粑,糍粑辣椒,豆米火锅,肉末酸豇豆,人在海外,胃回到了贵阳,一个字:爽!
细细想来,来欧洲还是只带眼睛来好了;下次再游欧洲,发誓再不带胃同行。
1、西班牙网红早餐替海鲜饭扳回一局;2、巴黎的川菜吃了还打包两餐;3、4、5、米其林蛋烘糕让我一筹莫展;6、7、8、歌德小酒馆好吃又好玩;9、10、11、柏林的慕尼黑啤酒馆是拜仁的主场;12、小付姐姐做的川菜;13、14、政治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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